0.
那是在世界的边缘,世界仍未成形。漂泊的小舟在惊涛骇浪中前行,没有一片安稳的土地,不确定的因素被疯狂扩大。
舟中的时间被消磨成絮,坚固如堡垒也难当如水的侵蚀,破损被修复然后再被击碎,如普罗米修斯般的罚域。一个身影穿梭于混沌之中,以小舟为跳板,不断的进发,与某个巨大的敌人搏斗着。
渺小而又强大。
当惊涛骇浪暂歇的时候,她就会立于船头,调整着自己的状态,偶尔想起什么的时候,就会唱起不知名的歌谣,悠扬而虔诚。有时会靠在栏杆上,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,却无法露出疲倦的神情。
就像是一个老练的狩猎者。
她是风暴中唯一的风景,渺小的身躯却能爆发出巨兽一般的气势。
像是鲸鱼。
这一切,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呢?
又有谁会知道呢?
——
8.
“......!“
巨大的、漆黑的船锚随着雷声降落,一半教学楼被砸成废墟。
我站在建筑断面的顶楼,再走一步就会坠亡。
在我看来,世界被粗暴的砸成地狱——这么说也是夸张了,只是身临其境所带来的感受而已。但不得不说,世界原是充满生命的律动着,现在却是深夜一般寂静。这是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的景象,一些写入了日记中,一些可能被遗忘了。这种超现实的展开给我带来的,是病态兴奋与本能恐惧的双向交织。不过我没有逃离,这么做也是自我放弃了。
如巨兽一般降落的,除了巨大的船锚之外,还有其顶峰不相称的风景。
“抱歉,把你卷进来了。”
她说出这句话,脸上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那是一个外形锐利的女生,但声音却柔和许多。身着深蓝色的和黑色的皮革,看上去像是战斗装,很多细节都是为了实用性设计的。
我和她在同一水平面上,她站在船锚上,而我站在残破的教学楼上。
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,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泛起,就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,似乎......置身于深海之中。
她一跃跳到了我身边。
“我会帮你走出去的,不过你要听话。”
然后大雨骤起,将城市染上海色。
——
1.
我是现役男高中生。
名叫桃矢。
十七岁。
高二3班。
家境普通。
没有超能力。
没有什么大的背景。
普普通通的高中生。
或许只是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,应该不会闯入奇怪的世界,也不会碰上奇怪的事件。也许可以称的上是碰巧,但是如果是其他的普通高中生遇到,那么我想以第一人称来讲述故事的人,他(或者是她)的名字绝对不叫桃矢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桃矢同学大概还在纠结午饭要吃什么,或许他不想吃饭,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补充,尽管超日常的情节展开往往会追溯到一段时间以前,但那都有着更为复杂的如同女生关系网一般的联系。这里我开始追溯的,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光景,没有半点疑问的平常生活。
比如说,从前一天晚上说起——
“不好好活下去的人,可是会被遗弃的。”
我收到了像这样的匿名信息。
老实说,我和外界的信息交流并不多,或许有点自闭的倾向。但是对外来说,我还是维持了一个偏良好的形象,至少我是善待自己的,我只是感觉自己过得毕竟平淡。
不知道是随机恶作剧还是什么,我并没有将这条消息放在心上,只是继续在玩手机。
然后我家的房顶消失了。
“......”
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来说,能够让自己确信的就是眼前的一切。不过常识到底是什么,可以说是自己认为会发生的事情,准确的说要加上大概率。不论是非自然现象还是那些小概率发生的事情,有这种想法、也就是说,大多数人不认为自己是幸运的,也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。若给自己一个定位,无论是哪一个阶层,过着怎样的生活,估计都会认为自己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吧。
当然,我这样话也是基于大概率而言的吧。
可是非常识的现象发生了,也许常识本身的作用就是用来被否定吧。
房顶像是被一股洪流冲破,或者说是鱼群。因为那就是鱼群,从狭窄的屋子里往外看去,自身宛如处于海洋深处。
并非夜晚的暗,空中是深渊般的黑。
我正想做些什么。这一念头跳了出来,但实际上我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。而其导致的结果,就是变得手足无措。
即使我的确想采取什么,突发的事件往往不会给人时间。
窗户外是深蓝色的世界,奇怪的生物在天空中飞舞着,天空中的某处有一道狭长的裂缝。
那个裂缝中又钻出来一条巨鲸,在空中回旋着。然后突然改变方向,摇摆着尾巴,向我这里冲来。
最后,那条鲸鱼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,那些有着规律几何的砖块、瓦砾、房梁、玻璃以及各种人造的物品全部被击毁,变成不规则的碎片,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样的。
我甚至连一瞬间的冲击都没有感受到,就失去了意识。
——
“这是警告。”
可是我似乎听见什么人在唱歌。
“睡个平坦的好觉吧。”
——
2.
充满使命的人,承担更多。
无忧无虑的人,付出更多。
经历幻想的人,失去更多。
当我清醒的时候,窗外已经下起了雨。
“已经是第二天了......”
懒散的收拾了收拾,精神算是恢复了不少。我一边抱怨着假期太短,一边想着早饭该怎么处理。
“到地方再买面包吧。”
于是肠胃得到了妥善的安排。
其实我本身是不相信什么奇怪的事情,我认为那些传言背后总有些被隐瞒的原因,尽管我什么都不了解,但是我就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。这种迷之自信真是不适合我呢。
我所住的小区或许显得特殊,不过这个特殊也只是对于落后的体面解释。之前我还没怎么感觉,但上几年学之后,偶尔的接触到了外界,就发现同学住的楼房都很高,就像电影里那样。再看着自己小区都是六层的建筑,显得小了很多。
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地方,并不是因为特殊,或许再某些地方也会普遍,但我感觉它安静而又平易近人、热情而不孤独。大概是小区被毁掉的场景出现在了脑海中,我刻意的去想了这些。
要说这个倒是很奇怪,小区里的人我认识的不多,不如说都没什么交流。但更让我留念的却是钙质的无机物。我也无法说出它能承载什么,这么说倒显得我很无情,如果我的家人搬往去其他城市,以后我就不想回来了。
我说的回来指的是回到家人那里,所以我更想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。(但是还是要回来看爸妈)
这么想着,我不自觉中已经走到了树荫下。雨中的道路显得更加平坦,道路两旁种着参天的树木,再往前就是学校了。
我看见校门口有认识的人,正在向我挥手。
于是我也礼貌性的招了招手,那是我高一时的同学,是个相当有活力的女生,长得有些可爱,好像有很多人追过她(听说都被发卡了),不过现在分到不同的班级,我在3班,她在2班。
然后她将雨伞递给旁边的人,向我跑过来。(不顾形象的那种)
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,我心中抱有这样的疑问。
“桃矢......”
——
3.
这一切发生在相当短暂的时间里。
那个女孩叫做谷宇。
她——谷雨,双手变成寒霜。
向我斩来。
我的肌肉与骨骼从中间断开联系。
“真是无知的家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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